「我是吳世哲,我長大要做機器人。」


 



  「我是吳世哲,未來我要走研究機器人的領域,才會選擇申請貴系。」


 



  從國小到申請大學面試,每當碰上自我介紹,我的台詞一定會出現機器人。每次看到電視上的原子小金剛,我都會認為自己就是御茶水博士,至於原子小金剛就讓其他人去搶著當。


  


  大學畢業後,我如願以償進入一家規模不小的機械公司。我的成績不怎麼樣,也不是名校畢業,加上開發人員幾乎都是碩士以上,一開始的工作是跟著主管跑業務。


 



  以前當學生時還沒注意到,沒想到第一次去別的公司推銷產品,剛開始就被人消遣。


 



  「您好,我是永固機械的業務吳世哲。」


 



  我不太熟練地遞出名片。


 



  「吳世哲?」


 



  是啊,有什麼不對嗎?


 



  對方用似笑的表情看著名片。


 



  「四折不行,那打五折可以吧?」


 



  那位聽說是副總經理級的人物,說了可以凍死在座人的調侃後,自顧自地捧腹大笑。


 



  也許是我的名字逗得他龍心大悅,之後也輕鬆地拿到他們的訂單。自此碰上大一點的案子,重要到出動主管去洽談時,也總會帶上我,用我的名字當作開場白,就會讓案子成功率上升。


 



  業務部部長封我為天生適合當業務的人才。一年後,在接過公司發下的升遷聘,我只看到研究機器人之路離我遠去。


 



  「李伯伯,之前我剛進公司時,我有跟你說過我想走的是開發部吧?」我對總經理訴苦道。


 



  他是父親的舊識,本來父親是要我進來這大公司磨練,最好能夠多待一些部門,再決定自己的去向。我明白他是不想看到自己兒子對管理興致缺缺,整天淨想著拆組金屬零件。要說我不識好歹也罷,走著長輩舖好的路又有什麼挑戰性?


 



  「五折,阿邁叫我要讓你靠自己過去開發部。」


 



  五折,這綽號已經跟了我一年,流傳到連會計室打工的小妹妹都這麼叫。


 



  見我能依靠的高權者都已被父親拉攏,我不由得暗自叫苦。


 



  「你待在業務部也是不錯,我這些年還沒見過像你這麼討客戶喜歡的年輕人。開發部那邊又都是碩士畢業,看你從業務部過去會瞧不起你。」聽著一貫的說辭,我開始數他眼角的魚尾紋。


 



  唉,就直接說我是吉祥物不就得了?


 



  「不過,你要是真想轉去開發部,也不是沒有辦法。」


 



  我眼睛一亮。


 



  他倒是好整以暇,勾起咖啡杯耳,輕啜一口。


 



  「你知道每年都有機器人大賽吧?」


 



  我點頭如搗蒜。


 



  「如果能夠在那裡拿個獎,就可以直接進入開發部,同時也可以得到阿邁的認可。」


 



  這點我不是沒想過,但如果要獨立開發機器人,不僅是經費,連時間也是個大問題。現在我能動用的錢就只有自己的薪水,每天朝九晚五,業績再好也是要留在公司加班。


 



  見我一臉絕望的表情,他看來也早已預料,俯下身對我彎彎手指,表情神秘兮兮地,像是要說出什麼天大的秘密,我附耳過去。


 

 



  「我有一個兒子跟你同年紀,你知道吧?」

 



 



  我不由得抖了一下。


 



  「伯伯有事想拜託你,我會資助你開發機器人的經費,公司的事你也不用擔心,但機器人要麻煩你跟佑霖一起合作。」


 



  我瞪大了眼。


 



  他兒子我當然知道,我們不僅同齡,到高中畢業前都同校,大學為了中止這段被父親撮合的孽緣,我還特地選了他不可能會去念的學校。


 



  為了日後交好,一群政商名流的第二代,往往小時候是同學,長大是勾結,不、不,長大是夥伴。


 



  同學都是熟人也沒什麼壞處,壞就壞在我暗戀他。一般年輕人大概很難想像有指腹為婚這種事,如果是當事人反對,現代的父母也不會太強迫,但我那位同校十四年的朋友,跟他的未婚妻可說是如膠似漆,只差沒有在學生時代結婚。


 



  我也認清自己不可能介入他們,況且曉晴也是我的同學,但要我做出默默地守護對方這種事,還不如一刀讓我自己殉情算了。


 



  上了大學後,我漸漸疏遠他們,在不同城市讀書,想要不相往來是何其容易的事。我已打定主意不要再見到他,但一紙訃聞輕易地讓我違背諾言。


 



  大四那年,曉晴和她的同學因車禍喪生,在學校校門口,兩邊等待綠燈的學生們,眼睜睜地看她們被卡車拖行數十公尺。學校替她們辦了公祭,念在過去同學情誼,我特地趕去參加。


 



  我知道剛失去摯愛的人會有多麼悲痛,但我卻沒看見那個應該在場接受慰問的人,問了幾個同校的人,才知道他已多日未到學校。之後,我輾轉得知他在畢業前幾個月休學,悄悄搬離未婚妻喪生的城市,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。


 



  「他現在在哪?」


 



  「幾個月前剛回來。唉,我還真羨幕阿邁,有你這個爭氣的兒子,哪像我家佑霖,到現在還是對曉晴念念不忘,整天抱著那幾本相簿畫她的樣子,還說去找了可以讓曉晴復活的方法。」


 



  「復活的方法?」我音量不自覺地放大,惹得咖啡廳裡其他客人側目。


 



  我的腦袋浮現出一幅畫面,年輕男子將死去的未婚妻放在祭台上,牆上有一尊惡魔,他對燃燒的火焰念出一串咒文,惡魔從火焰中降臨,男子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換回未婚妻的生命。


 



  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幫得上忙?一來我是平凡人,二來我絕不會碰那種邪門歪道的事。


 



  「他想要作一個人形機器人,所以才要你的幫忙。」李伯伯握住我的手。「我兒子就拜託你了。」


 



  「他所說的復活方式是什麼?」


 



  「製作人工皮膚,摸起來就像摸人的皮膚那樣。」


 



  敢情他是看太多科幻片,把那些真人演出的機器人當作是真的機器人?


 



  「好吧,我去跟他談談。」


 



  「真是太感謝你了。」


 



  狡猾的老狐狸,我答應後才願意鬆開手。


 



  都五年沒見面,說不心動是騙人的,提著公事包,我搭上李伯伯的車。


 



 



 



++


 

本來所想寫的是陰沉悶騷的科學家

結果被我拿來說冷笑話orz





這篇從一部日劇得到的靈感

應該還沒有相像到成衍生的地步


 


 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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