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記寄札

　　最近我有個難以啟齒的煩惱。自從和佑霖確認彼此兩情相悅後，此時雖同居，卻無法有更進一步的發展。

　　我漸漸無法滿足被他摟著抱著，隔著衣服，我相信自己的熱度應能讓李佑霖明白我的期待，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，沒道理只有我有慾望而他沒有。我不敢直接掌握主導權，唯恐一時心急就讓佑霖躲得遠遠的。

　　星期日中午，佑霖奉父命去參加一場茶會，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，坐在電腦前，按著滑鼠右鍵，隨意點擊幾則新聞。

　　『想讓你的另一半熱情如火嗎？』

　　搜尋網頁的上方，往往是廣告商的宣傳連結，表面看起來像是要提供什麼良方，其實就是要搜括荷包罷了。原本我對這類廣告都是視而不見，但大概是欲求不滿至極，我點了那條連結。

　　下方馬上跳出一個新視窗，網頁標題是一家情趣用品店的名字。

　　「讓你的另一半嬌喘連連」、「滿足你嗜虐的慾望」、「體驗前所未有的快感」「讓他重拾對你的渴望」、「一夜七次絕非難事」、……。

　　我感到臊熱緩緩染上臉龐，點進男性用品區，這網站以賣服裝為主，服裝也多半是女用，而所謂的男性性感內褲，也看不出這與我目前身上穿的內褲有何差別。在褲子上印個女性的私處，讓人不由得納悶起設計者的用意。

　　女性服裝上有標明部分售有男性尺寸，我隨意點幾張圖，諸如空姐服、護士服、水手服、貓女裝一應俱全，說是這類服裝，但往往是在胸口挖個洞，或在臀部附近開個口。

　　「居家服系列」？

　　也許這會比較適合我，那種輕飄飄的裙子自從高中穿那次，之後也不曾再穿過。

　　第一個項目，圍裙。

　　第二個項目，圍裙。

　　第三個，還是圍裙。

　　每件都是袖口、裙擺滾著蕾絲的圍裙，照片中的模特兒完全沒穿其他衣服，就只有一件短得只能遮住三點的圍裙穿在身上。

　　圍裙家裡也有，只不過沒有花俏到像照片上的那樣。

　　關了網頁，我到廚房拿那件平時不常用到的圍裙。

　　明明家裡沒有人，我卻不太自在地溜進自己房間。

　　把全身衣服脫了，只穿上圍裙試試看。

　　屁股涼颼颼的，比穿裙子還可怕。但又不能反著穿，讓那根東西在跨下跟人說哈囉也不像樣，幸虧這件圍裙還算大件，將腰帶綁緊還可以多遮一點。

　　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回來了，我拿本書躺在床上翻看，用棉被包住自己。

　　翻著翻著，眼皮逐漸下沉。

　　睡夢中，冷氣的風逐漸增強，冷得我全身起疙瘩，忍不住縮了縮身。

　　不對，我剛才進來房間時並沒有開冷氣！

　　猛一張眼，我看見佑霖的臉。

　　半邊棉被掀起，我的背暴露在空氣中，難怪會感到冷。

　　他上半身撐在床上圍住我。

　　「你在做什麼？」他問。

　　我才想問你在做什麼！

　　轉念一想，我現在這副德性，莫怪乎他這麼問。

　　「天氣太熱，我就直接穿這樣！」我撒了連幼稚園小朋友都會恥笑的謊。

　　「那你是為了煮飯才穿這樣？」

　　「呃，也沒有。」

　　「那是為什麼要穿圍裙呢？」他眼鏡的鏡片一閃，用凌厲的眼神盯著我。

　　我覺得自己就像被貓逮住的田鼠，臨死前還要被貓老大問，你是從頭吃比較好呢？還是從尾巴吃比較好呢？不，應該是要被貓調侃：為什麼你會特地跑到我面前讓我抓到呢？

　　我說不出話。

　　他將棉被拉開，整個人爬到床上，我僵硬地躺著，遮住完全光裸的背。佑霖的手鑽入我與床的貼合處，輕扯開腰帶的結，帶子凌亂地橫在腰邊。

　　「你勃起了。」我看那絕不是皺折的褲檔，低聲地說。

　　他不作聲，隔著圍裙揉捻我的乳頭，我伸手解開他的領帶，襯衫的釦子也一一解開。

　　「你這麼想要嗎？」佑霖的臉貼近我的耳，低啞著聲。

　　「吻我。」

　　他的手滑向我的股溝，徐緩地探入縫中，我情不自禁地抬起身軀。

　　「吻我！」

　　他不顧我的要求，淨顧著在我身上東捏一下西壓一下。

　　我伸手勾住他的後頸，側身以唇攫住他的唇。

　　唔，有酒味。

　　我扣著他的後腦杓，讓他移不開。他的表情似是恍惚。

　　我感覺到身上壓下的重量幾乎讓我動彈不得，才放開手。

　　「被我吻一下幹嘛那麼痛苦？」見他那副活像失身的表情，我這個全身幾乎沒穿的暴露狂立場何在？

　　他坐起身，跨坐在我腰上。

　　「我剛有喝酒，你不喜歡酒味。」

　　「那之前呢？」

　　「就之前那次……有陰影。」

　　之前那次？

　　「你說上次灌我酒那次？」

　　「對啦，不要再提了。」

　　……。

　　喂！不要臉紅！再紅下去就換我主動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