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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,那夜他喝了酒,一回到家,我嗅出溢滿整室的酒味。每當他遇上喜悅的事,就會喝酒;遇上悲痛的事,像是媽媽過世那天,也提壺酒強灌入肚。
他說遇見老友,我看不見他的表情,卻也能感染到你的欣喜。
「爸爸,時間不早了,待會趕快去睡。」
說來我也不對勁,竟對著酒醉的人說話。
如果那夜,我強拉著他的手,帶他回床上就好了。
隔天,家裡一早就有電話。
我接起離我最近的那支。
父親死了。
半夜他醉醺醺地走到大馬路上,敞開雙臂迎向快車。
他到醫院時還有氣息,但沒有人知道他是誰,我也見不上他最後一面。
即使我從出生至今,就不曾看過他的樣貌,但撫著他的臉,我彷彿看見他的遺容。
是微笑。
嚥氣前,他喊的是他好友的名字。
我用著只有流淚能力的雙眼,為他送上最後一程。
遺言的主人,我始終不願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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